“以前达到100公斤的猪才出栏,现在80多公斤的就卖了。”4月8日,河南百顺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鲁百顺告诉本报记者,正常情况下,他的猪场存栏数为9000头,现在这一数字下降为5000头,而当地的生猪价格每斤只有4元多。
在鲁百顺看来,今年猪肉价格跌势比往年更猛烈,据他了解到的情况,各地养殖企业存栏量下降30%-40%。
据国家发改委价格监测中心监测,3月份36个大中城市集市猪精瘦肉平均零售价格为11.01元/斤,比2月份下降4.76%,2月份则比1月份下降1.62%。
现在鲁百顺养一头猪就亏损近200元,按照今年1.5万头出栏量计算,损失将达600万。连续12周下降的猪肉价格,让这些养猪大户们吃不消。
“现在每天都能接到养猪企业老板的电话,一是问我猪该不该卖,二问什么时候能启动收储。”河南省商务厅市场运行处副处长刘成庄告诉记者,最让他担心的是,如果猪价下跌再持续一段时间,养猪企业可能开始屠宰母猪,“母猪存栏量减少之后再过4-5个月,又会进入高价周期”。
今年2月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涨幅为2.7%,机构预测3月份物价将略微下行,整个一季度CPI预计在2.3%左右,猪价连续下跌起了关键作用。
价格波动周期缩短
2007年一度成为CPI主要推手的猪肉价格,还是没能跳出“减产-涨价-增产-降价”的恶性循环,眼下的价格下跌仍然主要源自供大于求。
2008年2月份,CPI涨幅达8.7%,创下11年来新高,其中当月猪肉消费价格同比上涨63.4%。随后,国家出台多项平抑猪肉价格的扶持政策,包括政策性保险、能繁母猪补贴等,促进了生猪生产快速恢复。
2009年3月,猪肉价格再度下跌,国家随即启动定向收储,当年中秋节前后猪价达到高位。而从去年年底开始至今,肉价又开始下降。猪肉价格波动变得愈发频繁。
农业部数据显示:2009年10月底,全国生猪存栏4.7亿头,比正常水平高12%,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这些生猪在今年上半年陆续出栏。
“养殖周期在缩短,尤其规模化养殖占比重越来越大,5个月就可以出栏,以前至少要8个月。”刘成庄告诉记者。
出栏量的增加和需求的下降,再加上去年6月份的收储冻猪肉到达出库期,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目前供大于求的矛盾。
按照2009年出台的《防止生猪价格过度下跌调控预案》,当猪粮比价连续四周处于6∶1-5.5∶1区间时,根据市场情况增加必要的中央和地方冻肉储备(猪粮比价6∶1是我国养猪业盈亏平衡点)。
4月1日,商务部市场运行司司长王炳南在云南考察旱情时表示,为降低旱灾对云南生猪生产的影响,维持肉价平稳,商务部当日起在云南定向收储冻肉3000吨。
记者了解到,除了云南、东北、上海正式出台猪肉储备具体实施意见,四川省也预备在4月15日开始,实施第一批冻猪肉2万吨,而第二批冻猪肉1万吨的储备计划将在5月15日实施。
发改委价格司副司长周望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生猪价格的低位运行,可能要持续到今年中秋节以后。
根据云南省商务厅的通报,自定向收储启动以后,从4月3日至4月7日,云南鲜肉市场价格呈现从“下跌”到“持平”再到“上涨”的态势,平均零售价开始回升。
而本报记者从河南省的养猪企业了解到,目前企业补栏积极性不高。种猪销售大幅下降,取消订单、推迟引种的现象仍普遍存在。
另一方面,商品仔猪价格一路下滑也反映了养殖户补栏仔猪的意愿不强。根据农业部监测,3月份第4周,仔猪价格15.38元/公斤,连续13周出现下降。
猪价对通胀影响降低
一方面,通过财政补贴,刺激养殖,增加供给,另一方面,通过定向收储,稳定价格。但是,政策出台能否跟得上市场变化的步伐?如何防止大跌之后又再大涨的恶性循环?
除了已有明确启动收储计划的地区外,发改委、财政部、商务部将根据市场形势、生猪的产量特点和整个市场情况来确定下一步措施,在其他地区分期分批启动冻肉储备。
“真正要调节这个问题就得有最低保护价。”刘成庄建议,打破肉价的非理性波动可以参考粮食的经验,“粮食前几年搞了多少次定向收购都没解决这个问题,直到最后实行保护价,国家收储,价低不卖。我觉得在粮食稳定的经验可以推广到猪肉”。
不过,与粮食相比,猪肉有存贮成本高、轮出周期短的特性。“这对财政支出、规模化养殖都是挑战。”刘成庄说。
周望军则表示,我国绝大多数商品仍处于供过于求,这决定了价格不会大幅上涨。结合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的经济运行,今年出现高通胀的可能性比较小。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今年2月份CPI同比涨幅为2.7%,主要由食品和居住类价格拉动。
2009年食品类在CPI中的比重为32.79%,猪肉在食品类别中的权重在10%左右,由于明年统计局将启动新的CPI权重方案,食品类权重下降,通胀“猪周期”或将逐步淡出。
如果把上一轮由猪肉价格上涨引起物价上涨称为结构性通胀,那么今年的通胀主力或许将有新的主角。
在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尹中卿看来,流动性过剩、资产价格飙升、居民消费品价格上涨和输入性通胀的压力是构成今年中国结构性通胀的主要因素。